一部《我的團長我的團》在全國熱映之后,普通觀眾卻很少有人知道這段歷史,甚至有些觀眾還認為這是一段純屬虛構的歷史。在瀾滄縣民政局工作人員的幫助下我們尋訪到了真實經歷過那段歷史的抗日老兵陳子精。通過他的講述讓我們了解了這段鮮為人知、多年來寂寂無聞的歷史。
1942年,為保衛中國西南大后方和抗戰"輸血線"--滇緬公路,一支中國部隊出征滇緬印抗擊日軍,他們立下赫赫戰功揚威異域,他們留下了一段可歌可泣的歷史,他們,被稱為中國遠征軍。今年已經97歲高齡的陳子精老人是他們中的一員。人生如白駒過隙,作為一名親歷了滇緬戰場生死之戰幸存下來的年邁老兵,回首往事,心中起伏難平。
陳子精于1937年在廣東參加國民革命軍,在第六軍五十五師四營十四連任排長。并于1942年參加遠征軍到緬甸臘戌、景棟等地抗日。今年97歲的陳子精是瀾滄縣遠征軍中唯一活著的抗日老兵,年近百歲的他依然耳聰目明。在記者的采訪過程中,老人的思緒似乎回到了70多年前那刻骨銘心的往事中去,許多為國捐軀的戰友的音容笑貌和英雄事跡都一一浮現眼前。
陳子精告訴我們,遠征軍第一階段入緬進行防御作戰,雖然廣大將士浴血奮戰,屢挫敵鋒,在同古防御戰、斯瓦河阻擊戰、仁安羌解英軍之圍和收復棠吉等戰役戰斗中打了一系列漂亮仗,甚至將日本侵略軍逼到了泰國一帶,但是整個階段作戰在總體上全面潰敗,喪師慘重,失地千里。
在一次戰役中,他所在的部隊遭到沉重打擊,死傷慘重,而他也是幸運的從死人堆里撿回了一條命。之后他跟隨著遠征軍殘部經孟連方向退回到了國內,并輾轉流落到了瀾滄縣謙六鄉大橋頭村,和許多遠征軍士兵一樣,不愿參與國共內戰的陳子精老人選擇了在這片土地上安家。
動蕩的時局讓他沒有半刻的喘息機會,也讓他再一次投入到新的斗爭中去。1948年,謙六鄉各族群眾在當時的民主進步人士傅曉樓的率領下,組織了武裝力量,發動了爭取民族自由和獨立的起義。本想安分過日子的陳子精在傅曉樓的極力勸說下加入了這支革命武裝隊伍,也就是后來的邊縱十一支隊。后由于在邊縱十一支隊的出色表現,陳子精還于1949年4月被組織推薦參加了普洱軍政干校學習。
新中國成立后不久,陳子精在謙六鄉大橋頭小學教書,并擔任過大橋頭村的糧倉管理員。然而他的一生注定就不是平靜的,因為過去的歷史問題牽連,陳子精被錯判4年半的勞教,直到上世紀90年代才平反,并于1996年9月光榮離休。
老人不太愿意向記者說起這段對他來說不太“光彩”的歲月,因為它不但給自己帶來了屈辱,還給家人帶來了許多不公正的待遇以及長達40多年的歧視。
這位耄耋之年的遠征軍抗戰老兵,總是把當年戰場的崢嶸歲月深藏心中,只字不提,甚至連他的老伴都不知道他曾經是參加過抗日的民族英雄。當今年7月初國家民政部要求各級民政部門要求各級民政部門及時將符合城鄉低保、農村五保、醫療救助、臨時生活救助以及社會福利保障條件的原國民黨抗戰老兵納入相應保障范圍,老人才肯對家人講述當年在中國遠征軍的經歷。其實,相對于物質方面,像陳子精這樣的抗戰老兵更需要精神層面的關懷,尤其是對遠征軍抗戰這段歷史的認可。他們不怕死,他們要的是軍人的“尊嚴”。
隨行的瀾滄縣民政局工作人員告訴記者,隨著時間的流逝,留給老兵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們可以做的,更多就是帶去一片關懷,一份溫暖。
陳子精老人雖然年近百歲,卻依然風骨猶存,他耳聰目明,雖然口齒不太清晰,但是他依然能唱出當年中國遠征軍的軍歌和那首在遠征軍中傳唱度極高的《中國遠征軍軍歌》,關于中國遠征軍的記憶已經深深的烙印在他心中,無法抹去。
如今,老人在瀾滄縣謙六鄉大橋頭村過著平靜而殷實的生活,閑暇之余還充當起了村小學的義務輔導員,向孩子們講述當年的歷史,教育孩子們珍惜今天這來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六十多年的風霜雨雪,曾經的勇士已經從當年的熱血青年變成白發老者。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在清貧中默默地走完或即將走完他們人生的最后路途,回首歷史,他們無怨無悔,盡管我們曾一度將他們遺忘,但戰士精神不會離去,當年反抗暴力反抗侵略的壯士們也不應該在歌舞喧囂的塵埃中悄然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