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阿爹,四川人,平時操著一口已經(jīng)不是很地道的四川腔,三十多年前來到施甸謀生,認識了先天性殘疾的阿媽。從此,阿爹和阿媽為了養(yǎng)活我和弟弟、為了生活而不懈奮斗。
我的阿爹帶著阿媽倒賣過茶葉;去校園門口賣過小玩具;賣過轉轉糖;開過鞋店,后來阿媽得了腦梗塞,阿爹就一個人撐起了一大家子,上有爺爺奶奶,下有我和弟弟,可是我的阿爹從來沒有抱怨過,無論是爺爺半癱在床上,還是奶奶中風,我阿爹還是每天堅持笑呵呵的,按照他的原話就是:“哭也是過,笑也是過,何必愁眉苦臉呢?”很多人都會說阿爹心態(tài)好,長得很年輕,很瀟灑,可是誰又知阿爹偶爾也會偷偷抹淚。
阿爹后來一直靠幫別人補鞋子為生,通過補鞋子的收入,撐起了家里的一片天。兒時不懂事的我,最怕去阿爹身邊,怕別人笑話我,看不起我,內(nèi)心常生自卑。慢慢的長大了,有了家庭和孩子,更加知道生活的艱辛,也才明白阿爹這么多年來的不容易,做著別人看著最卑微的工作,卻用這份工作讓我完成大學學業(yè)后找到自己理想的工作,讓弟弟白手起家做起了自己的生意,這需要多少的堅持和勇氣,想想自己年少時幼稚的想法,真覺得自己實在太幼稚、太不孝。
年少時我很少敢看阿爹的手。現(xiàn)在我會去補鞋子的地方吹吹牛,看著阿爹幫別人補鞋子已經(jīng)不害羞了,甚至覺得是種光榮。阿爹熟練的技巧,一雙又舊又爛的鞋子很快他就可以還原新鞋子的樣子,特別是當別人看著補好的鞋子連聲稱贊的時候,阿爹笑的最燦爛了。
只是偶爾看到他那雙勤勞的手、粗糙的手、起滿繭子的手、傷痕累累的手,就會覺得好心疼。二十多年,膠水咬壞了阿爹本應該平滑的皮膚,粗粗的手紋里,顯露出的是風吹日曬,是長年累月積攢下的碳一樣的黑,這雙手讓人不敢直視。但是,幾近有點發(fā)腫發(fā)硬的手指,現(xiàn)在看來,卻還是那樣鏗鏘有力。
我從來沒敢觸摸過他的手,偶爾看著那傷痕累了的手,我的心卻感覺一種猶如針扎的痛,有一次,阿爹的手被刀子割了,我就在旁邊,看著那鮮血流出,我特害怕特難受,趕緊去附近給他買創(chuàng)可貼,他卻說不用了,習慣了。可是一句習慣了,是我多年來對阿爹的不關心,頓時讓我飽受內(nèi)心的譴責。年少輕狂時我嫌棄的這雙粗糙的手撐起了這個搖搖欲墜的家,是他靠他的那雙手讓爺爺奶奶有了依靠;是他靠他的那雙手讓阿媽感到幸福;是他靠他的那雙手讓我和弟弟有了現(xiàn)在的生活和家庭。
阿爹經(jīng)常對我和弟弟說:“家里祖祖輩輩都是農(nóng)民,以后你們的生活都得靠自己,我們能做的,就是再苦再累也要供你們讀完書,其它的我們想幫也幫不上忙,前程都得靠你們自己去奮斗。”
在上學時候會羨慕身邊那些家境好的同學。但是,現(xiàn)在看來,生活本來就是自己創(chuàng)造,有個愛自己的父母不就是最好的靠山嗎?父親把最辛苦的汗和淚留給自己,把最舒適的條件無償?shù)慕o了我們。父親用他堅強的毅力、偉大的愛撐起了我們的家,給了我無比堅定的信念,他像一盞明燈,照亮了我前進的路。這一路,我學會了斗志昂揚、不懈努力,還學會了踏實做人、認真工作。我為有一個好父親而感到驕傲。阿爹,謝謝您!(施甸縣市場監(jiān)督管理局紀檢監(jiān)察室 鐵林博)